民調局異聞錄

爾東水壽

靈異推理

  壹九八七年,大火後的大興安嶺發現壹具長著獠牙的活焦屍,解放軍官兵在付出巨大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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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屍油

民調局異聞錄 by 爾東水壽

2018-9-27 20:43

  楊梟看了我壹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我又說道:“天眼還能打開嗎?”他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米榮亨也走過來,將他壹身沾滿黑水的衣服扔在楊梟的面前。
  楊梟擡頭看了他壹眼,他們倆做了幾天的同學,多少有了壹些話。在民調局裏,除了吳仁荻之外,現在就屬米榮亨能和他說幾句話了。
  “屍油?”米榮亨嘴裏蹦出來兩個字。
  楊梟點點頭,“這次被算計了,先用魍火吸引我們到這兒來,再用屍油遮了妳們的天眼,幹得漂亮。”說話的時候,楊梟的臉色漲紅,就好像隨時能滴出血來。
  我看了米榮亨壹眼,轉頭對著楊逍說道:“設局的人把我們引過來,就是為了淋我們這壹頭?等壹下,亨少,妳剛才說這個是石油還是屍油?”
  “屍油,屍體的屍,屍油的油。”楊梟回答了我的話。他回頭看了這棟樓壹眼,接著說道,“遮了妳們的天眼,設局的人應該還有後手,不過現在應該事了。”
  楊梟剛說完,那邊孫胖子和熊萬毅他們幾個已經開始向宿舍的方向跑去(唯壹的男浴室在我們的宿舍樓下)。
  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幾個洗漱已畢(滿頭滿臉黏糊糊的屍油,很難清除,就差用鋼絲球蹭了,用了壹整塊肥皂才洗掉),我試了壹下,天眼的那種能力再也感覺不到了,就像小時候,爺爺和三叔給我用黑狗血洗頭壹樣,不過這次的更厲害,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被壹層黏糊糊的塗料黏住了,就連出汗都特別的費勁。
  洗完之後,我們第壹件事就是回到宿舍取槍。看來女校的事情不小,我們現在沒了天眼,跟剛才設局的人比,就和瞎子差不多,還是帶著手槍安心壹點。
  我和孫胖子回了宿舍後,第壹眼就看見了儲物櫃的櫃門已經開了,裏面雜七雜八的東西還在,就是那把民調局特制的手槍沒了蹤影。
  “媽的!槍呢?”旁邊的宿舍裏熊萬毅和西門鏈他們已經喊出了聲。緊接著熊萬毅在走廊大喊道:“辣子,飛揚,妳們的槍在不在?”
  “沒,沒了,讓人偷走了!”對面宿舍裏雲飛揚沮喪地說道。
  “我們的槍也沒了!”孫胖子走到宿舍門口喊了壹句,回身將宿舍的門關上鎖好。
  “大聖,妳鎖門幹什麽?”孫胖子的舉動讓我莫名其妙。
  孫胖子把食指豎在嘴唇上,做了壹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拉開上衣。這家夥是胖,肚子上的脂肪向下耷拉成壹堆。孫胖子從肚子的脂肪堆下面掏出了他那把手槍和兩個備用彈夾遞給我,同時壓低了聲音說:“看來就這壹把槍了,妳拿著,再出事就靠妳了。”
  這胖貨利用自己的獨特條件藏槍,恐怕就連搜身都搜不到他這把手槍。
  我剛剛把槍藏好,門口就想起了熊萬毅的敲門聲,“孫胖子,辣子,妳們把門開開!”熊萬毅脾氣有些暴躁,敲了幾下門之後,沒見到有人開門,只聽“嘭”的壹聲,這熊玩意兒壹腳將門踹開,西門鏈和雲飛揚正站在他的身後。
  “熊玩意兒,妳是要瘋啊,妳媽媽沒教過妳要敲門嗎?”孫胖子跳起來對著熊萬毅喊道。
  “我敲門了,妳們不開。”熊萬毅滿不在乎地說道,“這裏的事情開始不受控制了,過來找妳們商量壹下以後怎麽辦。”
  “涼拌!”孫胖子撇了撇嘴,“有主任在,妳們著什麽急?不是我說,民調局的鎮局之寶——吳仁荻吳主任還在,妳們怕個鳥?”
  西門鏈壹直沒有說話,聽到孫胖子提到了吳仁荻,他忍不住插了壹句,“妳們最近看見吳仁荻了嗎?”
  西門鏈這句話壹說完,宿舍裏死壹般的寂靜。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好幾天沒看見吳主任了,準確說,自打高亮帶人離開後,就沒見過吳仁荻的人影。
  我說道:“不行還有楊梟,那幾個主任也未必比他強。”我倒是沒有瞎說,楊梟的本事,我和孫胖子是親眼看見的,不管真的假的,他可是目前為止,我唯壹壹個見過把吳仁荻釘在墻上的人。
  雲飛揚說道:“先顧我們自己吧。我現在連學院裏擺的陣法都感覺不到了,想辦法把這壹關過去吧。”
  孫胖子攤開了雙手,壹副無奈的樣子,“妳們有好辦法嗎?”
  熊萬毅從口袋裏掏出壹個煙盒大小的小型羅盤在我們的面前擺弄了壹下,“天眼雖然沒有了,不過還有輔助工具。”
  “妳怎麽有這個東西的?”我指著熊萬毅手上的羅盤說道。在民調局裏待久了,自然知道羅盤的功能和使用方法。
  “妳們倆這是什麽眼神?沒見過?”熊萬毅看著我們說道,“民調局的裝備,就是預防這種事情的。”
  “裝備?我們怎麽沒有?”孫胖子瞪起了眼睛。
  西門鏈說道:“準確說,是除了壹室之外的其他幾室的常規裝備。妳們輕易不參與事件調查,也用不上這東西。”說著他和雲飛揚也拿出了各自的羅盤。
  看著他們顯擺的樣子,我哼了壹聲,“妳們是在炫富嗎?”
  孫胖子看著他們手上的羅盤說道:“妳們還有備用的嗎?”
  就在這時,已經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的米榮亨走了進來。
  “妳們都在就好了,省得我挨個去找。”米榮亨挨個看了我們壹圈後說道,“吳仁荻發話了,要我們半個小時內趕到學院內的體育館,嗯,還有二十分鐘。”
  “吳仁荻,他還在學院裏?”熊萬毅有點不太相信,“這幾天,他藏哪兒去了?”
  “妳自己去問他吧。”米榮亨無可奈何地說道,“還有剛才,我們從打進了那個倉庫,壹直到被屍油澆透了出來,吳仁荻說他在不遠處的樓頂都看見了。”
  孫胖子打了個哈哈,“這倒是符合他的壹貫性格,走吧,現在這形勢,早點守在吳仁荻的身邊最安全。”
  二十分鐘後,我們趕到體育館時,裏面已經熙熙攘攘的全是女學生。吳仁荻和楊梟兩個人站在裏面,兩個大男人站在壹群小姑娘裏面看上去很醒目。
  吳仁荻看見了我們從倉庫裏出來之後,就去找了蘇院長。和他以往的風格嚴重不符,吳仁荻竟然給蘇院長提了個建議,學院內出了突發情況,短期內已經不適合繼續教學。學院內的學生應該先疏散到朱雀市內,等學院內的事件處理完之後,再考慮學生們重新回校。
  由於高亮臨走之前暗示過蘇校長,吳仁荻是壹個什麽樣的人,再加上前些日子學院內連發幾起無法解釋的失蹤案,蘇校長再也經受不起學院內發生異常變故的事,迫不得已她采納了吳仁荻的建議。
  不過馬上要將學生完全遷移到朱雀市內,今天已經來不及了。蘇院長以防災演習的名義,把所有的學生都安排進了學院內的體育館裏,今天晚上就在體育館裏湊合壹夜了。吳仁荻吳主任親自坐鎮守著,起碼今天晚上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
  看見我們幾個進來,吳仁荻給我們分了工,我們每兩人壹組,守著體育館的幾個進出口。吳仁荻守在體育館的中心,楊梟守在館外,看上去,這樣的布局,今天晚上應該沒事。
  看著外面的太陽漸漸西沈,體育館裏還是燈火通明。我和孫胖子守在正門口,不遠處就是我們班上邵壹壹她們。此時,邵壹壹的“女朋友”不在附近,她正和她班裏的死黨白安琪和徐渺渺幾個聊得熱火朝天。
  “胖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怎麽看著不像是什麽防災演習?”斜對面,馬嘯林的女公子,依依同學向我們問道。
  “我們要把妳們賣掉,賣到貴州山區裏,去做童養媳。”孫胖子順嘴胡說八道,“至於依依妳,我要特別照顧,把妳賣給壹個九十九歲的老光棍,讓妳給他傳宗接代。”
  依依同學向孫胖子豎起了食指,“死胖子,去死吧!”
  打嘴仗,孫胖子怎麽會輸給壹個小丫頭?他壹臉的壞笑道:“依依同學,妳這是病句啊,我都死胖子了,怎麽再死壹次?妳不是想暗示什麽吧?想和我死在壹起,然後埋在我們家祖墳裏?”
  馬依依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滿臉通紅道:“我是說妳自己先去死!”
  孫胖子還是笑呵呵地說道:“妳還是在暗示我,我先死,妳跟著就來?”
  依依同學最後氣得臉色發白,不再理會孫胖子,把頭扭向壹邊,呼呼地喘著粗氣。
  看著孫胖子眉開眼笑的樣子,我好像看出了壹點門道,問:“大聖,妳是不是看上她了?”
  孫胖子嚇了壹跳,“妳開什麽玩笑?我怎麽會看上這個小丫頭?”
  “大聖,跟妳說件事兒。”我看著孫胖子有點慌張的表情,慢慢地說道。
  “什麽?”
  “妳的臉紅了。”
  又過了壹會兒,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了。體育館內幾十個老師開始發放礦泉水、面包、三明治、罐頭、餅幹之類的食品(就這些已經快把學校小超市搬空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晚上九點多鐘,壹些習慣早睡的小女孩已經睜不開眼,開始有人陸續睡下。瞌睡蟲也會傳染,雖然還是有人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不過睡覺的人正逐漸增多。
  又過了壹會兒,到了十點多鐘。體育館的人差不多已經睡了壹大半,剩下的壹半也在醞釀當中。
  吳仁荻還是蹺著二郎腿,幾乎壹直就沒換姿勢,坐在上千號女學生的中心。不過他不知什麽時候點上了壹炷香,很隨便地拿在手中。這炷香也怪,明明亮著火星,可就是看不見有煙冒出來,就連香的味道也是極淡,不留心根本就聞不出來體育館裏還有香的氣味。
  我守在門口有些無聊,壹個哈欠連著壹個哈欠打著。孫胖子看見了去飲水處倒了杯咖啡遞給我,“辣子,再來壹杯吧,今晚怎麽樣也要熬壹宿,多喝兩杯頂頂。”
  我擺了擺手,沒有接他的咖啡,“不喝了,剛才喝了兩杯了,再喝手就要顫了。大聖,我出去抽根煙,妳先盯會兒,我壹會兒回來換妳。”
  “小心點兒。”孫胖子打了個哈哈,“外面有狐貍精,小心迷了妳,再把妳榨幹了。”
  “沒事兒,外面有楊梟,要榨也是先榨他。”我笑了壹下,說道,“再說了,不行不是還有妳嗎?”
  沒給孫胖子還嘴的機會,我已經快走幾步,出了通道,直奔大門。
  出了大門,我先使勁呼吸了壹下新鮮空氣。體育館內上千號人,保不齊有幾個腳臭放屁的,讓裏面的空氣有些不堪。
  “妳出來幹什麽?”角落裏楊梟的壹句話嚇了我壹跳。楊同學不知從哪兒搬來壹張椅子,坐在黑暗的角落裏壹動不動,看見我出來,才露了露頭。他要是不說話,我都不知道那裏還藏著個人。
  要是天眼還在,我多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天眼已經融入到我身體的壹部分了,冷不丁重新回到了肉眼時代,我還是有點適應不了。
  “老楊,妳嚇我壹跳。”我很誇張地順了順胸口,說道,“沒事兒藏那兒幹什麽?”
  我說著掏出煙盒,抽出兩根香煙,遞給他壹根,自己又叼上壹根。很難得地,楊梟接過了我的香煙(我以前壹直以為他不抽煙,給他香煙就是跟他表示客氣)。不過不用我替他點火,楊梟深吸了壹口氣,煙頭冒了壹股煙,竟然自己著了起來。
  在民調局裏待久了,已經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我點上了煙,過了口煙癮後說道:“以前沒看過妳抽煙,還以為像妳和吳主任這樣的,都是不會抽煙的。”
  楊梟吐了口煙霧,說道:“無聊的人才會抽煙,正巧,我和吳仁荻主任都是極端無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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