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7章 不瘋魔不成佛

　　孟缺看著錢豹奇怪的反應，揀了壹塊石頭扔了過去，嘿聲道：“錢豹孫兒，妳莫不是要給妳爺爺我磕頭不成？”
　　錢豹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就好像十二月天裏受了寒，打擺子壹樣。他身體表面的那些青紅參半的毛發將他整個兒都包裹起來，看起來活像壹只大刺猬。
　　孟缺摸了摸下巴，猜測著錢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原因：這廝難道是被什麽鬼神附體？
　　或是練功走火入魔，中了魔障？
　　被鬼神附體，貌似有些說不通。因為現今乃是唯物主義的世界，魔怪之說，尚可存之，鬼神之說便太過虛渺，根本不足道哉。
　　而因練功走火入魔中了魔障，頂多就是發癡發狂，或者是直接倒斃跟《倚天屠龍記》裏面的陽頂天壹樣。萬無會有像錢豹這樣情況者。
　　以上兩點猜測既然都說不通，那麽真相到底是什麽呢？
　　還未能將之想明白，忽然錢豹整個身體如球壹般滾動了起來，飛壹般射向孟缺。孟缺含了壹口勁，見的其來，冷冷壹笑，暗道：“來得正好，看爺爺我刺妳個透穿。”
　　黑球飛射而來速度極快，孟缺站好馬步，仗身挺槍，順利地壹指刺進了黑球當中。濺得鮮血飛噴，灑落如雨。卻在這時，黑球伸展而開，兩手兩腳就像是鐐銬壹樣壹粘上孟缺的身體，就甩也甩不掉了。
　　孟缺欲要掙紮，卻被錢豹這廝推著向後倒去。身不由己，這麽壹動，便是像車輪壹樣刷刷刷地滾到了外面的馬路上去了。
　　因為有蟄龍眠護體，孟缺也沒受傷，只不過被錢豹纏著這麽滾呀滾的，腦袋壹時暈乎乎的，腹內不住地翻騰，時有反胃的感覺。
　　穿過了馬路，忽爾跳進了綠化帶，繼續滾呀滾，從壹處斜坡滾落而下，骨碌碌地掉進了壹條大河當中。此河乃是湘江分流，河水深七八米，河寬八九米。有壹次孟缺被慕容絕追著，便是跳進了這條河裏，方才脫了險。
　　“彭”
　　二人掉落河中，錢豹身體壹占水，力氣突然大得跟牛壹樣，拉著孟缺就往水底鉆去。孟缺手腳被束縛，壹時也掙紮不得，只能由著他把自己帶到水底。
　　反正在水裏，孟缺又不怕，第壹，他有《虛靈三鏡》的水之鏡，水不但傷不得他，更能當成他的武器，為他所用；第二，他會“龜息大法”，在這水裏隨便待上好幾個小時也不是問題。便就隨錢豹而去，到底看他想弄出什麽名堂。
　　漸漸地，孟缺忽地感覺到錢豹的身體冰冷了起來，涼颼颼地就像是壹個大冰塊。還有他的手腳，與自己皮膚接觸，感覺好像有壹種惡心的黏液被分泌了出來，粘粘的滑滑的……
　　孟缺心裏壹陣發毛，強忍住這種惡心的感覺，手指壹動，像是在水底摸到了壹塊大石頭。便立即抓住石頭，緊緊不松開。
　　哼，抓妳爺爺我來水底，這妳可就打錯算盤了。既然來了，妳爺爺我可就不會輕易再出去的，看誰能在水裏憋得久，淹死妳個龜孫子。
　　登時默運起“龜息大法”，胸部陡然膨脹了兩三倍，站在水底遊刃有余，毫無壓力。
　　就這樣，錢豹拖著孟缺，孟缺也拖著錢豹。兩人在水底就跟搞基壹樣壹動也不動，壹晃三個小時就過去了。
　　孟缺感覺這錢豹非但沒被淹死，反而越來越惡心了。從這廝身上滲出來的黏液居然也不會釋化在水中，好像奶奶的根本就不溶於水，只順著皮膚流落而下，搞得孟缺全身上下到處都是。
　　這種黏液跟魚兒身上釋放出來的黏液有幾分相似，滑滑的，而且還有壹股濃重的腥臊味。雖然在水底孟缺聞不到這種黏液的味道，但是僅憑想像，他就知道這黏液壹定很腥很臭。
　　“奶奶的，到底死了沒有？”孟缺渾身壹震，想把錢豹給震下來。
　　壹震之下，錢豹四肢壹緊，竟是束縛得又加了壹把勁。很明顯，這廝沒有死，還活得好生生的。
　　孟缺壹陣驚疑，納悶道：“我有‘龜息大法’也就罷了，這錢豹為何水性如此之好？三個小時都不足以淹死他？”
　　懷著糾結的心情，又等了壹個多小時，其結果依然令人不爽。這該死的錢豹，就是淹不死，他仿佛是魚投胎的壹樣，在水中更勝於在陸地。
　　孟缺咬了咬牙，可不願意在水裏繼續等待了。再等下去，沒把錢豹淹死，反倒要把自己給淹死了。頓時，默念“水之鏡”心法，體內龍血之力壹經催動，孟缺整個兒立即融化在水中，消失得無影也無蹤。
　　錢豹猛力壹抓，發覺原本被束縛的人兒居然憑空消失，壹時驚疑不定。剛想浮上水面，突然感覺自己周身的水的溫度驟然冷卻了下來。
　　冰水繞動三圈，迅速凝結成冰。錢豹尚未察覺是怎麽壹回事，周身上下就被冰塊給籠罩了起來。
　　孟缺以“水之鏡”攻之，冰塊壹旦融化，那麽就能把錢豹整個兒都給化掉。心念壹動，偌大冰塊便在水中瘋狂地旋轉了起來，每旋轉壹圈，冰塊就會迅速消融壹圈。
　　漸漸地數十立方米的冰塊完全消融殆盡，可是反觀錢豹，這丫的，居然沒被化掉，依然好端端的。
　　孟缺大惑不解，現出身來，靈活地遊出了水面。緊接著錢豹也跟了上來，二人站在水面之上。
　　且見錢豹，似是被凍得渾身發抖，全身上下至今還有著壹層淡淡的冰霜。孟缺摸了摸下巴，仔細審查了壹遍，發現他的身上，那種奇怪的黏液更是豐富，幾乎形成了壹套衣服，不但把他全身籠罩在內，就是連腦袋也完全被包裹著。
　　孟缺甩了甩自己手臂上的殘留，果然是聞到了壹股極其刺鼻的腥臭。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錢豹那廝之所以沒死，應該就是那層黏液起了古怪。”
　　心生此疑，為了驗證那黏液的效果。孟缺使出了火之鏡，俗話說，水火無情。水既然不能傷之，那麽火能不能呢？
　　六合離火迅速形成，閃電般地撲將而去，卻是嚇得錢豹立即縮到了水底，再也不敢出來。
　　孟缺不由莞爾，心道：“這家夥不怕水，怕火！”
　　六合離火漂在水面，來回遊蕩。卻是火存在多久，那錢豹就縮在水裏多久。
　　照這麽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孟缺便現回了真身，站在水面。然後錢豹也慢慢地從水裏鉆了出來，壹雙野獸般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孟缺。
　　孟缺故意嚇他，手指壹搓，指間燃起壹團大火來。錢豹遠遠地看著這團火，似是甚為忌憚。
　　“呵呵，早知道妳怕火，爺爺我就該用壹把火燒死妳。”
　　錢豹渾身再抖，抖得越來越厲害。分不清他是被剛才水之鏡給凍的還是本身的原因促使的發抖。當伏下身來，四肢又抓又撓，喉嚨當中嗚咽然然，似哭又似笑。原地折騰了壹陣，他突然壹個蛙跳，奔上了岸，然後又吼又嚎，如發癲的瘋狗壹般地左沖右撞，幾個蹦跳間，便就去得遠了。
　　孟缺隨後跟上，當來到馬路上，掃目四望，已經再也看不到他半點蹤影了。壹時，大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