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往事(二)
赴約 by 濟瓷
2025-4-16 16:41
兩人正式決裂是除夕。
除夕當天,桑海冷到零下,滿大街都是碎玻璃般的冰渣,就是不肯下雪。
中午的時候,宿舍阿姨說自己要開始休假了,宿舍初六開門,也就是委婉勸她回家。
江爾雅應下,套了件白色的羽絨服,提著行李箱,準備出去找間旅館湊合幾天,誰知,剛出校門就遇見了陸修然。
陸修然穿著黑色的呢大衣,襯得他的手格外白皙,修長,像是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生來只為供人欣賞。
替她提過行李,另只手自然的牽起她的,陸修然語氣輕柔地問:“爾雅,過年不回家,妳打算去哪裏?”
江爾雅說:“去朋友家住幾天。”
對於江爾雅在桑海的朋友,陸修然壹無所知,可是憑著那麽點直覺,他下意識的問:“男性朋友?”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林盛南的車出現在她的視線內,紅色的沃爾沃,在冰天雪地的建築中,異常惹眼。
她只是楞神了壹秒,那輛車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隔著車窗,林盛南看了眼江爾雅,最後將目光移到兩人交握的手,女孩沒帶手套,白嫩的手背凍成瑰色。
見狀,陸修然警覺心起,將她護到身後。
車中的男人,穿著灰藍色的羊絨衫,臉頰偏瘦,眉眼溫和,氣質沈穩,與他對視時,眼神很淡,是壹種時間和閱歷積澱過後的坦然。
可陸修然卻莫名煩躁。
他緊了緊江爾雅的手,“這就是妳說的那個朋友?”
兩人分明都沒說話,陸修然卻覺得他們壹定認識。
江爾雅沈默半晌,最終點頭,“是。”
天太冷,寒風陣陣,凍得小姑娘臉頰通紅,她沒戴圍巾,冷了會下意識的將脖子朝衣領內縮。
陸修然還想說話,林盛南將車窗欽下半截,朝兩人開口,“外面冷,要上車說嗎?”
江爾雅推陸修然的手,說:“走吧。”
上車後,氣氛實在詭異。
陸修然想牽江爾雅的手,被她不動聲色躲開,她說:“妳住的哪裏?我讓我朋友送妳過去。”
車內的暖風扇被開到最大。
陸修然平靜地問:“妳們是什麽朋友?”
江爾雅沒答話。
除夕夜,餐廳幾乎全部關門,能坐下來聊天的地方也不多,且吵鬧。
最後,林盛南帶兩人回到自己市中心的公寓。
停好車,林盛南隨手拿起副駕擺著的灰色的圍巾,朝後遞給江爾雅,“外面風大。”
江爾雅接過後,沒有動,後來見陸修然穿得單薄,在冷風中打了幾個寒顫,又將手中圍巾替他圍上,輕聲勸說:“這裏比寒山冷,等明天通車了,妳趕緊回去。”
要麽就不說話,壹說話就是趕他回去。
陸修然站在原地看她,眼神中透著失望,“妳寧願跟他在壹起,也不願意跟我回家?”
江爾雅沈默。
陸修然勉強的笑了下,心中懷有壹絲僥幸,“妳從前來過這間公寓麽?”
江爾雅:“嗯。”
終於,他的笑容完全掛不住,可依舊保持著嘴角上揚的弧度,他不死心,繼續問:“來做什麽?”
江爾雅嘆了口氣,語氣故作輕松,又無奈,“妳非要我直說嗎?”
短短半年,她出落得更加漂亮,臉蛋精致,唇紅齒白,雙腿纖細筆直,在寒風中,像朵搖搖欲墜的玫瑰,讓男人不自覺的想護她安穩,更想侵占她的視線。
更重要的是,她開始學會展示這些優勢,依賴男人。
陸修然比江爾雅自己還清楚,想讓她放下自尊,全心全意地依賴壹個男人,是多麽不容易的壹件事。
她的骨子帶著壹兩分說不清的清傲,底線高,道德感強,也倔強得很。
他努力了兩年,接近成功,還差壹步。
陸修然扔掉圍巾,去抓她的手,“如果我說,我不介意呢?妳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江爾雅指尖僵住。
“不管妳做過什麽,我都不在乎。”陸修然真誠地望著她,“因為爾雅,妳在我這裏,妳永遠是當初的那個妳。”
“他能夠給妳的,我也會盡力給妳,現在給不了,以後總可以的,妳相信我。”
陸修然這句話說得沒有底氣,江爾雅心疼,所以更要心冷。
他從來就是那般張揚肆意,自信陽光的少年,怎麽會,又怎麽可以這麽低聲下氣的跟自己說話。
沈默後,她抽回手,搖了搖頭,“不願意。”
陸修然眼看著她被另壹個男人牽著上樓。
寒夜岑寂,他甚至可以清晰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在三樓停下,開門,進屋。
幾分鐘後,江爾雅靠在窗邊,摟著男人親吻。
她身上的羽絨服已經脫下了,露出淺粉色的線衫,胸前的衣料在男人的指尖被揉皺。
江爾雅背抵著窗戶玻璃,被吻得透不過氣,乳肉被男人握得有些疼,衣衫被掀起,男人的手掌朝裏蹭,手指繞過胸衣挑弄她的乳尖。
江爾雅不是沒接過吻,只是第壹次知道,原來跟男人深吻時,他們會下意識的揉胸。
察覺到她的失神,林盛南停下手中動作,黑眸探究地凝向她,“沒做過?”
“做、做過。”江爾雅擠出壹抹笑,“只是有些不習慣。”
此時,燈光晃眼,男人側臉英俊,薄唇上沾著些許津液,喉結微動,看上去有那麽壹絲性感。
這壹秒,江爾雅是真的忘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事後,林盛南神色復雜,問她疼不疼。
江爾雅搖了搖頭。
她壹度覺得,自己此生應該沒有什麽事,可以比粉碎性骨折還疼,傷筋動骨,靈魂撕裂,都不足以形容。
彼時,林盛南正在替她擦身體,淡淡地說:“妳還年輕,凡事不要太早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