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威逼利誘

　　星期二第壹堂剛下課，我就找到了在樹蔭下壹邊嚼口香糖，壹邊玩手機的舒哲。
　　大好的樹蔭被他壹個人獨占，不遠處雖然站著兩個虎視眈眈的高年級男生，卻不敢越雷池壹步，看見我徑直走過來，他們立即轉身逃掉了。
　　怎麽？舒哲是在利用我的名頭狐假虎威嗎？由於我幫他教訓了李二楞，又多次和他在操場上碰面，所以大家已經默認舒哲是我的小弟了？
　　看見來人是我，舒哲擡起頭來問了聲好，把手機藏到褲兜裏去了。
　　“有什麽好藏的？”我沒好氣地問，“妳不會是還和那個偷狗集團有聯系吧？”
　　“葉麟哥，看妳說的，怎麽會呢！”舒哲用假作乖巧的目光望著我，解釋道，“我在翻閱最近幾天女朋友的短信啊！總覺得語氣不大對頭的樣子，可能是我忘了什麽事情……終於讓我想起來下周就是女朋友的生日了！好懸沒記起來啊！忘了準備禮物的話，過後要倒大黴的！”
　　哼，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想管妳要禮物還不明說，非得旁敲側擊讓妳自己想起來才行。
　　不過既然要準備生日禮物，想必又財政赤字了吧？急需用錢吧？那今天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拍了拍那本16開的信息課本（草莓內褲就夾在書頁中間），對舒哲說：“不扯淡了，我是來找妳談筆生意的！”
　　舒哲的小細眉毛立刻擰成壹個疙瘩，“等不及要姐姐穿泳裝的照片了？葉麟哥妳還真是蘿莉控呢，壹聽說姐姐小學時參加過遊泳班就興奮成那樣……”
　　“別廢話！那種照片到底搞到手沒有……不對！今天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我打開信息課本，讓他看夾在中間的東西。
　　舒哲看見嶄新包裝的女式內褲，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這不是三角褲嗎？難道妳想讓我替妳送給姐姐？姐姐絕對不會接受的，而且草莓圖案跟姐姐風格不搭嘛！”
　　“不是給妳姐姐穿的——”我逐字加重了語氣，“是給妳穿的！”
　　舒哲的大眼睛裏立刻露出驚恐的神色，單薄的脊背貼緊了身後的樹幹，好懸沒把口香糖咽肚子裏去。
　　“開……開玩笑吧！這是女式內褲欸！”
　　我壹語不發地盯著他的臉。
　　“做什麽‘繩模’，拍護士照片已經很難為情了，這種內褲怎麽可能在鏡頭前穿出來嘛！”
　　見我的態度依然沒有松動，他又猶猶豫豫地說：“這……這也是網店的商品嗎？不露正面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試試，但是報酬壹定要讓我滿意啊！”
　　誒？我還以為會特別抵觸呢，沒想到妥協得這麽快啊！果然問題的焦點還是錢嗎？果然因為發愁怎麽給女朋友買禮物，已經要鋌而走險了嗎？
　　“葉麟哥妳幹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臉上又沒東西。”
　　舒哲把嘴裏的那塊口香糖嚼得很大聲。
　　“其實女式內褲和男式內褲的差別沒那麽大，葉麟哥妳是四角褲派，可能覺得不習慣，但是我本來就是三角褲派啊！”
　　“而且因為女性的皮膚細嫩，所以女式內褲用的料子都很光滑，穿起來要比男式內褲還舒服哩！”
　　我皺起眉頭，“誒？聽妳這意思，妳好像穿過女式內褲的樣子啊？”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我面前已經沒什麽臉好丟了，舒哲不是特別害臊地承認：
　　“對啊！我是穿過姐姐的內褲，又怎麽樣？”
　　“妳……妳變態啊！妳不是說對自己的姐姐不感興趣嗎！想穿女式內褲找妳女朋友要去啊！”
　　舒哲擺擺手讓我不要激動。
　　“我不是偷偷摸摸穿的，是光明正大穿的！有壹段時間我惹姐姐生氣了，姐姐不給我洗內褲作為懲罰，很快我就沒有幹凈的內褲穿了……於是呢，我就直接把晾衣杠上姐姐的內褲拿來穿！兩天以後，姐姐就重新給我洗內褲了！”
　　真無賴的做法啊！並且真懶啊！換成是我的話，就算是不穿內褲，也不可能用女式內褲代替的！這可是事關斯巴達的尊嚴啊！
　　“哈——”我充滿諷刺地笑了壹聲，“這麽說妳早就有相關經驗了啊！這樣也好，呆會妳就去廁所把這條內褲換上……”
　　“等等！葉麟哥妳說什麽？”舒哲壹楞神，“不是拍照片用的嗎？我在學校穿它是為什麽啊？”
　　“切，我說過是拍照片嗎？告訴妳，‘繩模’的職責是多種多樣的，接受的業務是豐富多彩的，妳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這條粉紅色的草莓內褲穿在身上三天，然後裝在密封袋裏拿回來給我呀！”
　　“什……什麽？”舒哲大驚失色，“難道是為了制造‘原味內褲’嗎？葉麟哥妳家網店還做這種生意？”
　　“誒？沒想到妳還有點見識，知道這種源自日本的高端意識流產品啊？嗯哼，壹般情況下我們網店是不接受這種訂單的，但是有壹個顧客死纏爛打地想要，就開壹個特例吧！”
　　“開特例也不能把我賣了啊！”舒哲皺眉道，“我不幹！穿這種東西上學，萬壹被同學老師發現了怎麽辦？反正那些傻逼顧客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穿的，葉麟哥妳幹脆自己穿好了！”
　　他又羞又氣地想要走開，被我從後面拽住脖領子，像老鷹捉小雞壹樣拽回來了。
　　“餵餵餵，妳別搞錯，雖然我家只是賣成人用品的，但是從來不欺騙顧客啊！我賣的是‘模特小姐’的內褲，不是斯巴達內褲，總之妳今天是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啊！”
　　舒哲掙不開我的手，恨恨地回過頭來，說：
　　“我不願意妳還能強迫我穿嗎？就算我現在穿上了，妳就不怕我等妳看不見就馬上脫下來嗎！”
　　我托住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唔，這倒是個問題，妳這個壞孩子這麽不聽話，我就只好對妳進行抽檢了！聽好！每堂下課都給我到男廁的隔間待命！如果我也去了，妳就脫掉褲子讓我看看裏面穿的是什麽！如果我發現妳不在，或者膽敢私自換掉草莓內褲……”
　　“……我就把上次妳在我家當繩模時，穿著女裝但是沒戴假發的照片發給妳女朋友！”
　　聽我提起他那張“正太偽娘照”，舒哲的臉色倏地變白了。
　　“呼哈哈哈哈，收到這張照片作為生日禮物，小麗壹定會很意外吧！”
　　舒哲的臉色又轉成青色。
　　“考驗妳們愛情的時候到了啊！小麗到底能不能接受妳這個‘特殊愛好’呢？”
　　青色的臉逐漸變黑。
　　“還是說應該妥協呢？只要把這條內褲穿在身上三天，就能得到辛苦的代價，領到報酬喔！到時候可以拿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去給女朋友買禮物呦！”
　　“到底是委屈自己，讓女朋友過壹個快樂的生日呢？還是寧死不屈，讓女朋友收到那種照片大吃壹驚呢？年輕人做事可要仔細考慮喔！”
　　舒哲兩手捏成拳頭，垂在身側抖了壹會，終於在我的威逼利誘下投降了。
　　“葉麟哥，妳……妳真是個壞蛋！”
　　他的臉紅紅的，半是因為憤怒，半是因為要在校園裏穿女式內褲的緊張感。
　　看看四外無人，他撕破草莓內褲的包裝，把那柔軟的壹小塊布料揣到自己兜裏，把剩下的包裝紙留給我處理。
　　“如果這堂課來不及，那麽就下堂課給我換上。”我指示道，“交貨的時候把內褲放在密封袋裏，我稍後會給妳的。”
　　舒哲向我伸出手來，“先給錢！只要妳先付我工資，我馬上就去廁所換上，就算下堂課遲到也會換上！”
　　誒？沒幹活就要工資，妳掉錢眼裏了啊？
　　“怎麽？葉麟哥妳不放心？”舒哲撇了撇嘴，“我怎麽敢騙妳啊？妳拳頭那麽大，手上還有我的把柄，我騙妳不是不想活了嗎？”
　　這倒也是，舒哲不履行合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是嘛！先付我錢的話，我壹是可以先去給小麗挑禮物，而且穿著這種別扭的內褲……心理會稍微平衡壹下……”
　　話說，在褲子裏面穿著粉紅色草莓小內內去給女朋友挑禮物，這本身就已經很別扭了吧！
　　接下來舒哲獅子開大口，張口就管我要300塊的工資，我舉例說網上的成品售價才100-160元，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步。
　　“我穿著這種東西成天擔驚受怕，難道300塊還多嗎？”
　　我看再磨蹭下去課間休息就結束了，而且這種生意又不打算形成長期業務，於是就滿足了舒哲的小貪心。
　　他接過錢照例對著陽光看了看真假，才收進了錢包裏。
　　嗯，反正“原味內褲”中的“原味”是妳提供的，那部分錢妳都賺去好了，我只收取“內褲”那部分的利潤吧！
　　隔了壹堂數學課以後，我看見去小賣部買水的舒哲走路姿勢不太自然，有點夾著腿的樣子，估計是已經把草莓小內褲給換上了。
　　發現我在看他，他在同學中間回給我壹個幽怨的眼神，好像在後悔要錢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