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

　　毒心殘膽

　　七環手武章身受重傷之下，神智反而逐漸清醒。

　　他怒睜雙目，瞪視著正向他徐徐逼近的龍虎追魂束九山。

　　武章雖然盡量壓制內心的畏怯，故意裝出壹付大氣凜然之狀，但是，壹股深深的死亡恐懼，正逐漸在他內心滋長。

　　武章心中十分明白，束九山成名江湖，素以心黑手辣著稱，殺死個把人，在他來說，真比捏死壹只螞蟻還來得漫不經心。

　　龍虎追魂束九山，這時已行至武章身前不及兩尺之處。

　　但是，他卻並沒有立即下手將武章殺死。

　　手中龍虎雙矛那對鋒利尖銳的矛尖，在七環手武章的咽喉上來回閃劃，差隔肌膚僅有毫厘之微。

　　束九山陰沈的冷笑著，獨目微瞇。

　　面孔上那壹股隱隱的獰惡與兇殘，及他手中那壹對矛尖的來回劃動，組成了壹付比死亡更難以令人忍受的威脅。

　　七環手武章終於忍受不住這殘酷的心理要脅，他驀然吼道：

　　“束九山，妳是他媽有種的，就給武爺壹個痛快，如此羞辱武爺有什麽光彩？”

　　束九山嘿嘿冷笑，右手龍矛微沈，七環手武章立時大叫壹聲，壹只左耳已被削落。

　　殷紅的鮮血直濺，流滿了武章壹臉，在慘淡的月光下，更反映出七環手面容的恐怖與淒厲。

　　但是，束九山好似絲毫未被眼前這自己壹手造成的悲劇所感染。

　　他得意的壹笑，仰首向天，呢喃道：

　　“老夫已有十余年未聞到熟悉的血腥氣息了……呵呵！今夜真是過癮之極。”他又低下頭來，冷削的道：

　　“武章，這不過只是壹個小苦頭而已，老夫處置敵人的手段較之十年以前，已寬容得多了。”

　　七環手武章早已痛怒交集，鮮血流滿，根本就聽不清束九山在向他說些什麽？正在這時，他身後卻響起了壹個沙啞而疲憊的聲音道：

　　“尊駕似乎已應該歇手了，這樣做法，尊駕難道不怕引起別人的反感麽？”

　　束九山霍然回首，目光壹瞥之下，已看出這說話之人，正是方才被七環手武章等人圍攻的青年。

　　束九山雙目倏而射出壹縷兇光，身體緩緩回轉，他狠厲的道：

　　“很好，妳竟沒有逃走！足證妳是壹個有膽識的青年，老夫最是喜愛這種人物！”

　　那身材短，面貌精練的祝姓青年，此刻雖然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卻好在全是皮肉之傷，並不十分嚴重。

　　經過適才的壹陣休憩，已經略為養息過來。

　　他目睹這龍虎追魂束九山手段竟如此毒辣，心中不由十分心激，雖然那靈蛇教的五人乃是自己大敵，但是，壹種與生自來的正義感，卻逼使他行上前去，出言阻止。

　　祝姓青年說出這幾句話後，心中亦自忐忑不安。

　　他十分清楚，只看這眇目老人的狠毒行為，已知此人必是性情乖戾之輩。他說出此話，甚至於有將對方激怒，然後反臉成仇的可能。

　　這時，束九山冷然的言詞，不由使這祝姓青年，自肩脊後升起壹股涼氣。

　　他艱辛的咽了壹口唾沫，強笑道：

　　“前輩謬譽了，在下祝頤，前輩適才仗義出手解圍，感激之至……”

　　他語尚未說完，龍虎追魂束九山卻冷酷的喝道：“住嘴，妳不要癡人說夢！”祝頤面容壹怔，不由微微退後兩步。

　　束九山肅煞的說道：

　　“小子！妳聽清楚了，老夫今天尋這些靈蛇教小輩的晦氣，並非是為了替妳解圍的！”

　　他望著祝頤那驚愕迷惑的面孔，接著又冷笑道：

　　“小子，假如妳也在江湖上闖過，就該知道老夫素來便沒有那壹付菩薩心腸……哼！老夫只會為自己的事情出手，別人麽！老夫卻管不了那麽多！”

　　祝頤心中這時壹陣狂跳，吶吶的道：

　　“束老前輩，雖然前輩並非有意替在下解圍，但是……在下仍然十分感激……”

　　他望著束九山那醜惡獰厲的面孔，又道：

　　“假若前輩沒有其它賜示，在下就告退了……”

　　龍虎追魂束九山驀然發出壹陣如狼嚎般的狂笑，厲聲道：

　　“小子，妳也未免想得太美了，老夫既然不領妳的情，那麽又豈能容妳就這麽如此輕易壹走了之！”

　　祝頤聞言之下，面色不由連連變幻。

　　他將心壹橫，硬著頭皮問道：“前輩之意，欲待如何？”

　　這時，祝頤心中，已自十分驚恐。

　　他知道，若束九山要對他不利的話，憑自己目前這壹點藝業，無論如何拼命也休想與龍虎追魂走上二十招。

　　龍虎追魂束九山此刻毫無表情的壹笑，說道：

　　“要問老夫之意麽？嘿嘿！簡易之極，便是要拿妳小子壹試老夫手中雙矛！”祝頤料不到這龍虎追魂束九山，稟性竟是如此兇殘好殺。

　　他壹時又驚又懼，勉強挺立那疲困的身體，大聲道：

　　“前輩手段如此狠辣，不分善惡，實非在下當初所能料及，在下雖然不值壹鬥，卻亦非束手待斃之輩！”

　　龍虎追魂束九山兇厲的壹笑，大步踏上，口中道：“好小子，果然有骨氣，老夫便答應妳壹個痛快！”

　　他隨即又微微搖頭，喟然道：

　　“並非老夫想要置妳於死地，只是老夫手中這對‘龍虎雙矛’已有十余年末嘗人血了……！嘿嘿！老夫這對老夥伴也饞得發慌……”

　　祝頤見這龍虎追魂不但心狠手辣，臨時卻又裝出壹付如此偽善模樣，信口調侃。

　　他不由氣得周身輕顫，手足酸軟，怒聲道：

　　“好……好，在下壹命原不足惜，妳便過來取去……”

　　束九山手中雙矛微微壹幌，陰笑道：

　　“妳這壹命便是足惜，遇到老夫，也只有自認晦氣了……”

　　束九山正自說到這裏，夜空中，壹個悠遠的聲音，突然響起道：

　　“束老兒，妳今夜在區區眼下橫施暴虐，才只有自嘆晦氣呢……”

　　龍虎追魂束九山聞言之下，不由全身壹震，身形如狂風般暴起三丈。

　　但是，他卻並沒有發現說話之人。

　　束九山怒極大吼道：“媽巴子的，是那個江湖鼠輩，給妳爺爺滾出來！”

　　他壹言出口，那悠遠的聲音又冷笑道：

　　“老不死的，便是妳想挾著尾巴逃走，區區亦未必會答允哩！”

　　隨著語聲，壹株大樹枝椏之上，沖天飛起壹條人影，翩若驚鴻般在空中折轉了壹道優美而曼妙的弧線，冉冉飄落。

　　束九山只壹見來人這飛躍的身法，心頭已自大震。

　　因為，這人影壹躍之力，竟有八丈之高，單憑如此功力，就足夠駭人聽聞的了。

　　束九山自己知道，便是他目下修為，盡力壹躍，亦不過只能達到六丈左右而已。

　　這時，那條人影正卓立於地上，而且似笑非笑的望著這邊。

　　龍虎追魂束九山性情暴烈無比，他怒瞪著眼前這年紀甚輕的青衫俠士，霹靂般大喝道：

　　“妳是什麽東西？竟敢橫到老夫頭上？想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突然現身之人不是別個，正是那早已隱匿在樹頂上的江青。

　　他之所以壹直遲遲未肯現身出手，乃是因為這龍虎追魂束九山以及靈蛇教下各人，皆是武林中惡名久著的兇悍之徒，正可借此機會讓他們自相殘殺，也好為武林中滅除壹害。但是，情勢竟會演變到目前的局面，卻完全不是他始料所及。

　　江青原先心中忖度，想那龍虎追魂就是再兇暴壹些，也斷然不會向那素無怨仇的祝頤下手。

　　可是，如今情勢證明，天下卻盡有如此多不近情理的人啊！

　　他這時聽到束九山厲聲出言，不由微微壹笑，緩步向前道：

　　“在下江青，與這位祝姓朋友亦是素不相識，只是，在下卻與尊駕不同，因為在下偏生有壹付菩薩心腸哩！”

　　龍虎追魂束九山不由氣得怒哼壹聲，但是，他卻在心念壹轉之下，強自將滿腔怒氣按捺下去。

　　這原因很明顯，乃是江青先時所顯露的壹手輕功，已將這位縱橫天下的黑道煞星震懾住了。

　　他這時肅煞的說道：

　　“妳叫江青？很好，先將妳師門報上來，老夫看看，若是素識，亦可饒妳壹命！”

　　江青不由暗中壹哂，搖頭道：

　　“這卻不必，在下師門與尊駕定無淵源，因為就憑尊駕這壹副自認不可壹世的威風，比起在下師門來，卻不啻是瑩光皓月，不能相比哩！”

　　龍虎追魂束九山聞言之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他狂吼壹聲叫道：

　　“狗娘養的小子，老夫便叫妳試試，老夫的盛名是否不值壹鬥？”

　　他正待暴起發難。

　　立於江青身傍的祝頤，已惶然搶上壹步，急急回首道：

　　“這位兄臺，閣下臨危仗義，甚令祝某感激，只是對方功力太也高強，還是讓祝某拼死壹戰吧！”

　　江青微微壹笑，沈聲道：

　　“不必，祝兄且請壹旁休息，這束老鬼功力雖高，卻也未見得能敵得住在下！”

　　龍虎追魂束九山不由氣得混身發抖，他狂吼壹聲道：“小輩，妳死定了！”

　　江青冷笑壹聲，身形閃電般急幌，有若雷霆齊嗚般劈出二十壹掌。

　　龍虎追魂束九山不料眼前這少年較他還要橫，竟敢先行出手。

　　他怒叱壹聲，手中“龍虎雙矛”帶出強烈呼嘯聲，倒卷迎上。

　　江青鼻孔中冷冷壹哼，身形則奇妙無方的在束九山矛影中閃掠起來，行動快捷俐落已極。

　　龍虎追魂束九山暴喝連聲，“轟奇立巨”“礫旸浩浩”“三蛇飛矛”連環三招，宛如狂風暴雨般急展而出。

　　壹時之間，但見豪光沖天，縱橫交織，威勢懾人已極。

　　江青這時身形猝然倒射，腳才甫壹沾地，就如同旋風般，呼嚕嚕地轉回，雙掌由極為詭異的角度連續劈出。

　　洶湧的掌風，如山崩濤起，瞬息間，就將束九山攻來的三招化解。

　　江青毫不曾遲疑，就在束九山身形微窒之際，他已恍若雷電般掠身湧上。

　　旋迥中，右手壹招“再起忽落”，左掌壹記“玄波為柱”，掌影漫天，有若天羅地網，絲絲勁力，透空而出，瞬息間，就將龍虎追魂罩於掌影之下。

　　束九山面色頓變，手中龍虎矛傾方振出後，忙將縱橫飛旋的矛芒收至五尺之內。

　　他此刻已不敢貪功急進，穩定心神，沈著應戰起來。

　　束九山功力之深厚，果然不愧為黑道中的有數人物。

　　他此際穩紮穩打，龍虎雙矛那鋒利的尖刃上，已透出壹股股凝聚而渾厚的勁氣來。

　　“哧哧”的破空之聲，在那寒森森的飛舞矛光中，威力顯得奇大無比，無懈可擊。

　　龍虎追魂束九山雖然已將自己壹生苦練而成的看家本領施出，心中卻並未因情勢之略轉而稍怠。

　　他這時心頭已有些發毛，因為，束九山漸漸看出，對手目下所施之掌法，竟似海上稱尊的長離島絕學。

　　他此刻大喝壹聲，左右運出七矛，心中卻在極快的忖度：

　　“這小子可真是邪門，壹身輕功超群拔萃且不去說，料不到手上功夫卻也如此高絕，看樣子，更似長離壹梟衛老兒的門人，若確是如此，可就辣手了……”

　　想著，二人已極快的連換了百招以上。

　　江青目前已能將長離壹梟衛西所傳授的“七旋斬”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靈妙無比。

　　在此當今之世，有數的淩厲掌法之下，龍虎追魂束九山雖然功力強極壹時，卻也逐漸約有點運轉不靈起來。

　　江青對這龍虎追魂的武功，亦感到有些驚愕，他用長離壹梟所傳的掌法，已不知挫敗了多少江湖高手，但是，這龍虎追魂束九山卻仍然有守有攻，雙矛起落如飛，勁力並不稍減。

　　江青十分明白，在他施出的七旋斬之下，雖然仍可將面前的敵人打敗，不過，也必須要費上極長的壹段時間。

　　這時，場中兩條人影，身形快速得無可言喻的在相互攻擊著。

　　二人每次對手，皆以令人驚異的速度，使著瞬息萬變的招式。

　　站立側旁的祝頤，雙眼都看得直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年青英挺的俊俏青年，竟然身負如此絕技，甚至連當年江湖上響當當的龍虎追魂束九山，也幾乎不是他的對手。

　　他正自目眩神迷的瞧視著鬥場，身後卻忽然起了壹線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

　　祝頤武功不弱，雖在全神貫註之際，警覺性依舊末失。

　　他幾夜以來，連遭意外追殺，早已成了驚弓之鳥。

　　衣袂風聲才到身後，祝頤立時霍然斜步回身，手中銀色長鞭已“嘩啦啦”抖起。

　　他目光壹瞥之下，已看出來人竟是壹美壹醜的兩個女子。

　　祝頤這時心中壹動，沈肘縮腕，便生生將長鞭帶回。

　　冷黯的月光下，照出那美麗的少女，更飄然如出廳秋水，恬雅若淩波仙女。

　　而那貌醜的女子，在這種氣氛中，卻反而更襯出了那付不堪領教的尊範。

　　祝頤長鞭甫收，那貌醜的女子接著便尖刻的冷哼壹聲，說道：

　　“小子，妳倒真是好心眼，我家主人為妳力卻強敵，妳不但不上前幫忙，反而想朝姑奶奶下手了！”

　　祝頤聞言壹怔，隨即滿臉漲得血紅。

　　原來，這兩人正是隱匿樹後，壹直噤聲未出的雲山孤雁夏蕙及天星麻姑錢素。江青與束九山交手之際，夏蕙便放心不下，欲待現身助戰。

　　天星麻姑錢素人雖醜陋，卻是個玲瓏碼子，水晶心肝。

　　夏蕙與江青之間的微妙關系，她早已大略的看出了幾分。

　　夏蕙欲躍出去時，錢素慌忙將她拉住，心中暗自忖道：

　　“我的媽，這位姑娘真是不知厲害，這龍虎追魂束九山武功超絕，又豈是妳我二人所能插得上手的。”

　　她心中雖然如此忖想，卻耐不住夏蕙夾纏，只有悄悄掠出，行至那祝頤立身之處，準備在必要時，助江青壹臂之力。

　　只是，她因為容貌關系，已養成了壹種乖僻心性，壹見祝頤站在那裏呆呆發怔，更向自己回身戒備，便不自覺的出口譏諷。

　　這時，天星麻姑諷損了祝頤幾句，祝頤心中頓時泛起壹股說不出的難過。

　　他知道自己的武功雖然尚稱不弱，但若想在江青與龍虎追魂此等高手相搏之時，插上壹腳相助，可就不是這般容易了。

　　祝頤為人甚為純厚，此時竟已吶吶不知所言。

　　天星麻姑錢素又壹掀大嘴道：

　　“哼！幸虧我家主人功力蓋世無匹，不用別人幫忙，否則呀，可真只有夾著尾巴壹溜的份了。”

　　祝頤這時恨恨的壹跺腳，提了長鞭便待往場中沖去。

　　驀然，面前人影壹幌，天星麻姑錢素，竟然擋在他身前。

　　祝頤面色微變，怒道：

　　“妳這女人好沒來由，在下並未曾開罪於妳，妳卻如此壹再調侃在下，究竟是何居心？妳說！”

　　天星麻姑錢素也跟著把面孔壹板，冷然道：

　　“好個不識擡舉的小輩，姑奶奶我不過想叫妳風涼壹下，免得影響我家主人分神，礙手礙腳而已，妳兇個什樣勁？難道我天星麻姑還怕妳不成？真是笑話。”

　　祝頤壹見眼前這醜女人如此橫蠻，早已憋不住氣。

　　他正待發作，香風幌處，雲山孤雁夏蕙來到了二人身旁，她急切的道：

　　“二位切莫爭吵！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江少俠正遇強敵，咱們還在這裏做這些無謂之爭幹嗎？”

　　錢素聞言之下，回首向場中望去。

　　只見龍虎追魂束九山早已須眉俱張，雙目怒睜如鈴，形若瘋虎般，壹個勁拼命地向江青攻上。

　　江青這時面容微現冷笑，壹步也不退讓，身形急轉宛如風車，每次旋回中，絕招連出，若山崩海嘯，浩浩蕩蕩，將龍虎追魂激烈的攻勢，全然化解無蹤。

　　錢素吃吃壹笑，同夏蕙說道：

　　“我的姑娘，妳放心好了，這束老兒武功雖強，但他決不會是主人的對手，別看他這付唬人的德性，其實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夏蕙心中略寬，俏眸壹轉，向祝頤打量了兩眼，說道：“這位公子，我們先到壹旁觀戰好麽？”

　　祝頤心中壹動，忖道：“這姑娘的聲音好脆，比敏妹妹還要來得動聽！”

　　想著，他連忙含笑退至壹旁。

　　這時，天星麻姑忽然低聲叫道：“咦！怎的那七環手武章不見了呢？”

　　二人聞言之下，急急掃目環視。

　　果然，那身受重創的七環手武章，不知何時已蹤影俱杳。

　　原來，這七環手武章雖然身受重創，但神智仍然清醒。

　　他在江青與束九山二人激鬥之際，便打量好地勢，傾咄全身余力，悄然爬行而去。

　　其實，在武章艱辛的逃走之時，任他如何小心，也已被激鬥中的江青及束九山二人發覺。

　　江青因為與靈蛇教並無深仇大怨，故而末加攔阻，裝做不知。

　　束九山卻早已成竹在胸，他眼見七環手武章逃走後，心中忖道：

　　“嘿嘿！武章這小子回去後，壹定會尋那棄友背義的毒蠍神周鈞算賬……自己正好藉此機會放他壹命，先讓靈蛇教這些小子來個窩裏反再說！”

　　束九山的陰毒想法，自然是江青等人壹時所估量不透的。

　　這時，雲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錢素及祝頤三人，已全然凝目註定鬥場，屏息靜氣，看著情勢的演變。

　　江青與束九山二人大約激鬥了兩百招以上，雙方此刻皆已心火上升，猛劈急戮，兇險無倫。

　　驀地，龍虎追魂若鬼號般長嚎壹聲，全身肌膚登時全然轉成暗青之色。

　　有若大鳥般拔升空中，手中雙矛剎時幻成層層如山的光幕。

　　光幕中，尚閃耀著無數股如靈蛇般伸縮的青色氣虹，四面八方向江青壓到。

　　這正是束九山那“龍虎矛法”中，精粹所聚，威力無匹的壹招“青冥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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